顧傾顏撫額。她這三妹妹,真成了個小魔女了。
不到半個時辰,宴王府被重兵層層圍住,就連高墻上也被禁衛(wèi)軍架起了弓箭,大有要把宴王府夷為平地的陣仗。
顧傾顏聽著許小雁帶著哭腔的形容,淡定地點點頭:“你如果害怕,我讓人送你和阿姑從狗洞離開。”
許小雁立馬不哭了,“那我寧可死在箭下,那狗洞可不能鉆,臭翻三里地呢。”
顧傾顏又扶額,三妹妹這狗洞到底有多兇猛,許小雁寧可死也不鉆。
“姐姐,看熱鬧不?嘿嘿嘿……”三妹妹舉著千里筒跑過來了,踮著腳尖要把千里筒舉到顧傾顏的眼睛前面。
顧傾顏想了想,接過千里筒,讓如瑛擺上梯子,她要爬到屋頂上去看。
不一會兒,兩架長梯就架了起來,顧傾顏掖起裙角,麻利地爬到了屋頂上,舉著千里筒看向王府外面。來了只怕有上千人,里三層外三層地圍在王府外面。領(lǐng)頭的是封弈瑾的舅舅葉飛沉,手里舉著一封圣旨,正指著大門不知道在說什么。
她又往頂上爬了幾步,到了最高的地方,扶著一頭的獸頭小心地坐下,這才重新舉起千里筒看過去。
葉飛沉勒著韁繩正步步后退,而他身后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兵們也個個面露懼色,紛紛互相看著。
顧傾顏的千里筒往下低了低,看到了正背著雙手從臺階步步走下的封宴。
他穿著一身玄色常服,步子沉穩(wěn),不疾不徐。方庭跟在他身后,手中捧著封宴在長寒關(guān)斬敵無數(shù)的長刀。
突然,葉飛沉抱著馬脖子從馬背上滑了下來,若不是身后人扶著他,想必當(dāng)場就坐在地上了。
顧傾顏想起第一次見到封宴的時候,他騎著大馬,手中握的正是這把長刀。那刀鋒寒銳,看一眼都感覺脖子會疼,當(dāng)時好多人連看都不敢朝那把刀看。
“姐姐,打起來了嗎?我要去幫姐夫。”三妹妹站在底下,仰著小臉叫她。
“還沒有。”顧傾顏搖頭。
“姐姐,這里有三把刀,你選哪一把?”三妹妹蹲下,拍著地上的三把刀,又叫她。
顧傾顏往底下看,這是三把真正的佩刀,應(yīng)該是侍衛(wèi)的,被三妹妹都抱了過來。
“三小姐,你都舉不動刀啊。你別拿刀尖這邊,小心啊……”許小雁蹲在一邊,伸著雙手,生怕三妹妹被刀子給割傷了手。
“我才不怕,我要幫姐夫!死我也要和姐夫死一塊兒。”三妹妹在身邊的大筐里扒拉幾下,捧出一塊磨刀石:“我還有磨刀石呢,我還能幫姐夫磨刀。”
“那也是你姐姐和你姐夫死一塊兒啊……”許小雁說完,趕緊往嘴上打了幾巴掌:“呸呸呸,童無忌,大吉大利,長命百歲。”
顧傾顏正看著,前面又傳來了動靜,她慌忙舉起千里筒又看了過去。那些侍衛(wèi)們都拔出了刀劍,圍在了封宴身邊。顧傾顏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,莫不是真要打起來了?
看了一會,她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,匆匆抬起千里筒看向前方,只見視線盡頭,一道高大的身影也正舉著千里筒看向她……
那人身形削瘦,一身黑袍,白發(fā)披肩,不正是那個宮中的蠱師嗎?可他不是瞎的嗎?怎么會用千里筒?
她的心跳突然加速,飛快地調(diào)了一下千里筒的距離,這回看得更清楚了,正是那位蠱師,他一只眼睛泛著白,另一只湊在千里筒前,唇就像剛飲了血一般媚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