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屏睡得很不踏實。
并不是她主觀上要去想什么,而是,只要閉上眼睛,稍微意識模糊一點,他光著上身走進來的畫面就會浮現,身上那些新傷舊傷留下的疤觸目驚心,而后,她就會驚醒。
如此反復,她的理智很清楚,自己不應該去想這個畫面,她甚至對自己說:不要想,不要想,顧鈞成你不要再出來了!
但是,只要她再次進入淺睡,又是如此......
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。
她知道陳夏和顧鈞成之間應該沒戲了,但為什么會沒戲的?陳夏之前嫌棄他會失明,可現在他明明沒有,為什么還是沒和他在一起?
但如果是因為他跟陳夏分開了,她又和他重新走到一起,她無法說服自己。
她做不到沒有芥蒂。
有些傷,一旦在心里燙了個洞,那便和他身上那些疤一樣,留下深深痕跡,只要揭開,仍然會皮裂肉傷地痛。
這樣醒醒睡睡的,她真的很難受,幾次下來,想上洗手間了。
她不想叫顧鈞成,她的右手和右腳都能動,而且,顧鈞成還給她做了副拐杖的,就放在床邊上。
她右手撐著床起來,單腳下地,站起來一點點挪動著去拿拐杖,剛拿到手里,拐杖就和床頭柜輕輕一碰,發出細微的聲音。
她一慌,暗叫“完了”。
果不其然,他醒了。
他那么警覺的一個人,怎么可能不醒......
“要去衛生間嗎?”他坐起來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