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不等高清澄回答。
徐績再次提高聲音說道：“父老鄉(xiāng)親來看我徐績，是想從我徐績嘴里得到一個確切的答復(fù)，我徐績，到底有沒有十惡不赦之罪！”
他深呼吸：“今日我就當(dāng)著都廷尉的面，當(dāng)著大家的面回答：時至今日，廷尉府仔細(xì)調(diào)查，并未查到我徐某人與案情有關(guān)！”
他這幾句話說完，頓時有百姓歡呼起來。
有人大聲說道：“我就說徐相不可能是通敵叛國的壞人！”
“就是，徐相若真是那般壞人能在咱大寧做二十幾年宰相？！”
“徐相清白！”
“徐相清白！”
這喊聲起來的格外迅猛。
徐績?yōu)槿俗钌妻o，他這幾句話聽起來沒有問題，可實(shí)際上回答的，并非是他在大寧立國之前涉及到的案子。
他說的是，他自進(jìn)入昭獄以來，與廷尉府正在調(diào)查的案情無關(guān)。
徐績此時又大聲說道：“天寒地凍，因徐某人而讓諸位父老鄉(xiāng)親到此地來受苦是我之罪，我給大家道歉了。”
他再次抱拳行禮。
“大家都回去吧，我已把話說明，廷尉府會秉公處理，他們沒有查出我涉案很快便會證明我清白。”
“大家回去好好生活，不要再因我徐績個人之事而受慫恿蒙蔽，請大家相信朝廷，相信廷尉府。”
三兩語，就想蒙混過去。
此時人群之中忽然有一道清脆之極的聲音響起。
“徐相！”
一個小個子舉起手脆生生的喊道：“請問徐相說的無辜，指的是大寧立國之前你在豫州時候無辜嗎？”
徐績眼神微微一凜。
他回答道：“不管是什么時候的事，不管是什么案子，我說過了，請大家相信廷尉府，相信朝廷，更該相信陛下！”
“只要我徐某人能從廷尉府走出來，不被大寧律法所制裁，那答案，大家便心知肚明。”
聽聞此，不知道多少人紛紛點(diǎn)頭。
更有人已在稱贊徐相清白忠直，不愧為百官典范。
還有人說他一定是被冤枉了，他們相信徐相是好官。
這些支持的聲音，讓徐績眼神里有一抹得意很快閃了過去。
話術(shù)這種東西，徐績要說自己不擅長那天下真沒幾人擅長。
偏此時，那個小個子不依不饒。
他大聲問道：“徐相！我想請您大聲告訴我們，你在豫州做官時候有沒有背叛陛下！”
百姓們?nèi)伎催^來，試圖找到這個勇士。
當(dāng)然，有人覺得他是勇士有人覺得他是白癡。
人家徐相已說的明明白白，他還在這里執(zhí)迷。
徐績微微一笑：“我剛才說過了，若大家不相信我徐績?yōu)槿耍瑧?yīng)該相信大寧律法公正，更應(yīng)該相信陛下！”
話繞了一個圈子，聽起來斬釘截鐵有道理。
就是沒正面回答。
大多數(shù)人卻因?yàn)檫@些話，已經(jīng)深信徐績無辜。
古語有狐假虎威之說，徐績用的這番話術(shù)就差不多。
他是利用陛下來為他做證明，陛下既然用他那他當(dāng)然沒問題。
可那小個子還是不依不饒。
“徐相請你回答，你在豫州有沒有背叛陛下！”
徐績臉色一沉：“你是何人？我已經(jīng)明明白白告訴過你了，你為何如此死纏爛打？你是有何居心？是想挑撥是非？還是故意引長安百姓動蕩？”
那小個子大聲回答：“我是你的支持者！”
他好像也狂熱起來：“我永遠(yuǎn)都不相信徐相是個壞人，我堅(jiān)信徐相一定清清白白！”
徐績臉色稍微緩和：“多謝你的關(guān)愛，正如你所......”
他話沒說完，那小個子喊道：“所以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們這些支持你的人，你當(dāng)年沒有背叛陛下！”
徐績緩緩調(diào)理呼吸，然后裝作和藹：“我說過了，包括我自己在內(nèi)都該相信大寧律法公正，若我有罪，廷尉府自會查辦，若我無罪，廷尉府自會放我出來，大家靜等消息。”
那小個子喊：“徐相你有沒有在豫州盜賣官糧！”
徐績皺眉。
那小個子還在喊：“陛下讓徐相守住豫州糧倉，數(shù)十萬大軍的糧食都在徐相手中，那時候，你有沒有把糧食賣給陛下的敵人？！”
徐績看著那小個子，眼神已有些陰沉。
“徐相！”
那小個子大聲喊道：“寧軍的糧草，你有沒有賣給楚軍！你有沒有賣給其他叛軍！”
他喊完這句就振臂高呼：“說沒有！”
“說沒有！”
“說沒有！”
隨著有人開始跟著他一起喊，更多百姓也都跟著喊了起來。
他們目光灼灼的看著徐相，看著他們心目中正直清廉的徐相，揮舞著手臂高呼。
“說沒有！”
“說沒有！”
“說沒有！”
徐績站在那，臉色已經(jīng)有些微微發(fā)白。
“說沒有！”
“說沒有！”
下邊的人還在呼喊，且一浪高過一浪。
而那帶頭喊話還聲稱自己是徐績堅(jiān)定支持者的，正是來自彩衣族的小土司褚綻染。
“徐相！你說沒有！”
徐績緩緩?fù)鲁鲆豢跉猓骸拔倚炷沉鬄楣俣畮啄辏瑥奈垂钾?fù)過陛下信任！”
褚綻染：“你說你沒賣軍糧！”
徐績：“......”
這時候兩個大漢也加入其中，聲音如雷。
“說沒有！”
“說沒有！”
“我說賣了！”
“你說沒有！”
“我說賣了！”
“你說沒有！”
此時人群之中有人大聲說道：“徐相當(dāng)年在豫州雖有盜賣軍糧之舉，不過當(dāng)時涉案的贓款他多數(shù)都已上交，這事，就不要再提了吧。”
所有人看過去。
只見一個身穿國公蟒袍的魁梧大漢穿過人群走來，正是大將軍夏侯琢。
他看向徐績一臉真誠和友善：“你我是多年舊識，今天就由我來幫你解圍。”
徐績心說可滾你大爺?shù)陌伞?
夏侯琢肅然道：“人非圣賢孰能無過，當(dāng)初徐相在豫州雖然賣了很多軍糧給寧軍的敵人，可我們這些當(dāng)兵的在陛下的帶領(lǐng)下，雖然餓著肚子，不也把敵人打敗了嗎？”
他一擺手：“都過去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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