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安很惶恐，討好地看著烈九卿，匍匐在地上，仿佛低入塵埃。

烈九卿蹙眉，無奈地走過來，將他扶了起來。

他慌忙又要跪下去，烈九卿面色沉，“溫四安！”

四安聽見自己的全名，渾身顫，臉白了，“主、主人……”

“站起來。”

烈九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，目光冰冷。

“我讓你頂著他的姓氏，不是要你作賤自己侮辱這姓氏，是要你堂堂正正做個人。”

四安緊張地看著她，正要開口，烈九卿淡漠道：“如果自己是什么，你都想不明白，你就沒必要留下來了。”

他從小被豢養，郝仁給他傳遞了錯誤認知，常年累積之下，他對人對事都和常人完全不同。

他沒有自我，看不懂世道，有種夾在成人和孩提之間的病態天真。

無論在宮中還是宮外，她如今都要面對許多陰謀詭計。

在她身邊，他很容易被刺激被利用，更容易沒命。

他如果還是這樣，只能將他送回去繼續教導了。

就算不能完全糾正他，至少讓他學會保護自己、愛惜自己。

被趕出房間，四安眼眶都紅了，阿寶也耷拉著腦袋。

人蛇坐在了臺階上，可憐巴巴得不行。

他知道自己是人，但他也是小畜生。

十多年根深蒂固的想法，讓他成了本能的部分，就算改，他對自己卑微的認知也不可能完全消失。

前主人生氣會打他、罵他，還會讓他夜里伺候，讓他很怕、很痛。

現在的主人就不會，她對自己特別好，還給他吃的、喝的、住的，還會對他笑，有時候心情好了，還會摸摸他的頭發。

可是現在，他連讓主人開心都做不到了。

他好沒用，他果然是廢物，是指揮惹麻煩的畜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