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匿在桌子下的沈定珠,手里攥著一支長長的石硯,一顆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里,她嬌美的面容因緊張,而顯得微微蒼白。
沈定珠全神貫注地聽著門口的動靜,她本想好了,若是被攝政王發現,只能拼個死活。
可沒想到,攝政王的腳步,竟停在了門口,莫非是他發現了什么?
這時,只聽到攝政王有些疑惑的聲音傳來:“我這書房門上的鎖怎么沒了,方才可有人來過?”
附近的小廝連忙跑來,搖頭便道:“奴才半個時辰前來打掃院子的時候,還看見門上有鎖,奇怪……”
攝政王敏銳的瞇起一雙鷹一樣的眼,他環顧書房,一眼可以看得到盡頭,緊閉的窗牖外,透出一縷縷光影,靜謐的灰塵在光柱中翻飛。
忽然,他好像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蕊花香。
這感覺,仿佛就是從書房內傳來的。
攝政王眼底燃起凜然的陰森,邁著步子,緩緩走了進來。
沈定珠聽見腳步聲逐漸臨近,額頭上的汗水順著眉峰劃過,她雙手緊握長條硯臺,一動不敢動。
就在這時,管家倉促跑來:“王爺!皇上從宮中派人來了!”
攝政王顧不得檢查書房,只是臨走前抬頭,看了一眼書架上的某處,見還是原封不動的樣子,這才轉而倉促離開。
他走后好一會,沈定珠才倉惶離去,剛出攝政王的院子沒多久,就看見沐夏到處在找她。
“小姐,您去哪兒了,方才宮里來人了,是皇上派人來接您進宮,賞冰涼宴。”沐夏說著,忽然看見沈定珠一張俏麗的面容上,神情蒼白,汗漬淋淋。
“小姐?您怎么熱成這樣?”
沈定珠掏出帕子,淺淺擦著汗:“這日頭太毒辣了,我只是想出來散散心,卻沒想到曬了一會就頭暈,方才在樹蔭下坐了一會,卻絲毫沒覺得好轉。”
沐夏擔心不已:“您的身體太弱了,之前還沒好全呢,郎中都說要靜養,奴婢先扶您回房吧。”
沈定珠頷首:“也好,你去前院跟皇上的人說一聲,我身體不適,恐怕不能入宮伺候了,還請皇上見諒?!?
沐夏剛扶著沈定珠回房躺下,攝政王就帶人匆匆來了。
“阿珠,義父的好女兒,你怎么還不收拾,皇上的人已經等了好些時候了?!?
他不敲門就入門,剛走進來,卻看見沈定珠額頭上綁著濕潤的帕子,一臉蒼白,嘴唇也沒有血色。
攝政王先是一愣,隨后疑惑地擰眉:“阿珠,你這是怎么了?”
“義父,我今早去花園里散步,卻沒想到日頭曬久了,竟然頭昏腦漲,只怕是熱暑難耐,方才讓沐夏替我回絕皇上的人了。”
沈定珠一邊說著,一邊想要撐著坐起身來,奈何實在虛弱,她嬌弱的身軀又倒了回去。
瞧見她確實難受的厲害,攝政王只是狐疑地多看了她兩眼,隨后道:“我早就囑咐過你,好好靜養,你出去瞎跑什么?既然不舒服,就先躺著吧,我一會要進宮,正好替你解釋一番?!?
沈定珠柔弱點頭,眸中含著歉疚的光:“阿珠給義父添麻煩了?!?
攝政王走時,剛邁過門口,不知發現了什么,忽然回過頭來,看了一眼沈定珠。
隨后,他什么也沒說,踏步離去。
沈定珠一顆心被嚇得撲通狂跳,趁著屋子里沒有人了,她將盒子從枕頭下拿出來,觀察鎖芯。
魯班鎖需要特別的工匠制作,沈定珠必然是沒有,只能等封靖來了,請他一起想辦法。
此時,攝政王已經回到了前院。
等候在那的商賈一行人,為首的男子臉頰上有幾道顯眼的疤痕,卻難掩他銳利貴氣的眉宇,唇上一點胡子,更顯出極強的氣場。
他負手立在那等候時,烈日仿佛都被比了下去,被他眸色中黑幽的深淵所吸納了全部的光芒。
攝政王來了,卻說:“賢弟,今日恐怕不能請你落榻府中了,我現在急著入宮覲見皇上,你且先回去吧?!?
蕭瑯炎看了他身后一眼,這里是外院,距離內宅,只有兩個墻院的距離,他的沈定珠,到底被安置在哪里?
聽攝政王這么說,蕭瑯炎身旁的心腹暗中擰眉,正想再周旋一二。
沒想到,蕭瑯炎忽然開口,語氣和煦,仿佛充滿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