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定珠被這樣突然傳來的一聲炸響,嚇得面色白了白,她猛然回頭看去,只見她之前停留的北邊兵營,燃起了赫赫火光。
怎么回事?!
蕭瑯炎神情一變,下意識先行揚聲,安撫沈定珠:“別怕!朕在這里。”
他已經(jīng)等不及了,木板修復(fù)的不夠快,蕭瑯炎已經(jīng)一腳踩了上去。
陳衡急忙拽住他:“皇上!請您顧慮龍體,千萬不要涉險!”
就在這時,蕭瑯炎留下的探子,騎馬倉促來報。
“皇上,北梁亂軍從入口進了與陽關(guān),在城里燒殺搶掠以后,又去了北邊的兵營搶奪糧草和武器,已經(jīng)有不少百姓和殘兵,朝這個方向倉惶逃竄過來,看樣子,很快就會找到這邊。”
沈定珠聽了以后,跟蕭瑯炎同時變了臉色。
那些殘兵和百姓們只會往山上跑,不少人以為這里還有路,其實逃無可逃。
而且,亂軍若是真的來了,還會發(fā)現(xiàn)沈定珠。
蕭瑯炎不敢想,如果讓她落在那群窮兇極惡的亂軍手里,會是什么下場。
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(fā)生。
蕭瑯炎猛然拽繩,讓修木板的人回來,將繩子的另外一端,綁在了自己的腰上,他對沈定珠沉聲道:“你別動,朕現(xiàn)在過來。”
陳衡和玄甲軍們卻苦勸不停,兩個山中間的距離,那可不是能馬上走過去的,一旦摔下去,連個江水也沒有,必定碎尸萬段。
沈定珠也明白,她的心神只慌亂了一瞬,便豁然抬起水眸,果斷地看向蕭瑯炎。
“你別冒險,大軍還需要你!”她的語氣,有些急促,頻頻看向身后,好像兵戈交接的聲音越來越近了,“我是一路逃過來的,我知道怎么躲避亂軍,我先回去設(shè)法藏起來。”
蕭瑯炎勃然怒斥:“絕對不行!”
她若是正面碰到了亂軍怎么辦?
沈定珠卻已經(jīng)有了自己的主見,她凝望著他。
隔著山,隔著月色,隔著蕭瑟的秋風(fēng),隔著一道天塹一樣的斷崖。
“我在城里等你,你放心,我絕不會跑,我們說好一起回家。”她說罷,轉(zhuǎn)頭就跑入林子里,飛快地尋找藏身的地方去了。
不然,站在原地等待亂軍,才是死路一條,何況她也看見了蕭瑯炎有多么情急,只怕他到時候望見情況混亂,真的不顧一切從斷橋上過來。
沈定珠不希望他有危險,正如同他不愿意她回頭一樣。
這一次,他們彼此都為對方考慮了。
見她走了,蕭瑯炎急的薄眸充血:“沈定珠!你——!”
看不見她,蕭瑯炎心底那長達一年失去她的恐懼再次席卷上心頭,讓他脾氣變得暴戾,這會猶如一頭失控的獅子,在崖邊來回踱步。
他當(dāng)即下令,猶如雷霆般果決威怒:“兵分三路,一路去破城,一路繼續(xù)留在這,看見亂軍就射殺!陳衡,你帶人現(xiàn)在去白獅城接應(yīng)沈瀾,朕要晉國的鐵騎明天日出時,踏平與陽關(guān)!”
沈定珠掉一根頭發(fā),他要這里的人斷手?jǐn)啾郏惶热羲芰藗妥屵@里血流成河。
蕭瑯炎急促的喘息,黑厲的薄眸望著茫茫夜色下的一片密林,頭一次覺得她這樣近,卻又那么遠(yuǎ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