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花容會拒絕,江云騅又補充了一句:“我大哥因為這件事降了職,這些都是應該給郡主的補償。”
花容福身,柔柔道:“多謝世子。”
話題到此終結。
屏風后花容的身影單薄又瘦弱,江云騅看得心疼,卻連越過屏風的勇氣都沒有。
沉默良久,他只能起身說:“既然郡主的身體無恙,那我就不打擾郡主了。”
說完起身朝外走去。
他腿上纏著紗布,傷口很疼,走的很慢。
快到門口時,他聽到花容說:“我聽聞世子的腿傷得很嚴重,世子最近還是多休養一下吧,若是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落下腿疾就不好了。”
花容不是故意刺激江云騅的,她是打心底認為他們如今是毫不相干的關系。
江云騅的心被刺痛,沉沉的說:“在我心里,你不是不相干的人,就算為你廢了這條腿,我也覺得值。”
江云騅很執拗。
花容嘆了口氣,不解的問:“世子家世好,相貌也好,日后必然會有良人相伴,何必一直困在過去?”
“我沒有困在過去,我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。”
“我現在過得已經很好了。”
所以你放手吧,不要再來打擾我了。
江云騅聽出了花容的弦外之音,垂在袖中的手猛然收緊,喉嚨淤滯,猶如針扎。
許久之后,他才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:“抱歉,打擾了。”
江云騅走后,花容在屏風后站了很久。
當初她雖然是被逼無奈才做江云騅的通房的,卻也確確實實對他動過心的。
他是那樣的少年氣盛、意氣風發,在城外莊子為她捉魚摘花,還親手做了發簪給她。
她習慣了被人欺負,猛然被人這樣憐惜,自是心動不已。
在他為她插上發簪的那一刻,她甚至想不計名分,一輩子在他身邊侍奉,哪怕日后年老色衰,被他厭棄也無怨無悔。
可是很快她就被狠狠打臉,他對她的那些好,不過是做戲和施舍,連半分真心都沒有。
他早就心有所屬,所以在云山寺,哪怕她一直被傷害被誣陷,他也選擇視而不見,偏袒自己所愛之人。
她的心不是一下子死掉的,而是在他一次次的偏袒忽略之下燒成灰燼的。
現在不管他做什么都太遲了。
站太久,后腰開始泛疼,花容回過神來,回到后院坐在秋千上發呆。
月清去了鋪子很久還沒有回來,花容擔心她會出事,正想叫周恒去看看,鼻尖又是一熱。
她連忙吃了一粒藥,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:“這就是你說的沒事?”
有的人死了,但沒有完全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