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能在今夜子時之前回來嗎?”云姒看著快要西沉的落日,忍不住問:“生肌草在哪里?”
陸鶴上下打量過云姒,還好師父沒出什么事兒。
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,才道:“能。”
京郊四處草木豐盛,馬車沒有走一會兒,就進入了一片密林之中。
陸鶴轉頭拍了拍放在腳下的箱子,道:“生肌草在懸崖邊,按照楚王的傷勢,一株肯定是不成的,怎么也要七八株。除此之外,再采集一些其他凝血生肌功效的草藥,全放這里。我在這個箱子里面,放了繩索,到時候,采集的草藥,就全部放在箱子里。”
云姒看著箱子的大小,就知道,今天得干個力氣活,起碼得把箱子裝一半。
馬車搖搖晃晃,黃昏時分,終于到了懸崖邊緣。
晚霞似織就成的精美綢緞,懸掛天邊,映照著陡峭的山崖,輝煌瑰麗。
云姒收回眼,跟著陸鶴跳下馬車。
“師父,你在這里等我,我下去采,到時候你把我拉上來。”
說著,陸鶴就要打開箱子。
云姒跟上去:“我哪里拉得動你,等會兒我下去,你把我拉上來。”
陸鶴沒有推辭,也不敢耽誤時間。
剛點了頭,打開箱子,就被嚇得跌坐在了地上。
“啊!”
云姒定睛一看,箱子里面,站起了一個人。
“我們是出來采藥的,你為何藏在里面?”云姒看著從箱子里面爬出來的李善慈,尤其迷惑。
李善慈下了馬車,將繩子給他們拿出來,扔在地上:“我說過了,我要看著你離開大周。你一天不離開,我就一天跟著你。”
“你別想再回去找慎哥哥,我會一直看著你的!陸鶴,你幫她采完了藥,詢問了治療的辦法,就找人送她離開。”
陸鶴從地上爬起來,礙著她的身份,沒有罵她,只道:“我憑什么聽你的?”
李善慈一愣:“那天叫她離開時,你不曾多。你……不是跟我一起的么?”
“誰說我跟你一起的?你自己想的吧?”
陸鶴從地上抓起繩子,把馬兒拴上,在把身子拴在馬車上。
他走到云姒跟前,還沒有等云姒反應過來,就把身子系在云姒身上:“師父,陸鶴是個從小在道義禮法熏陶下長大的人,有些事情,我現在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能全然贊同接受,但是我不會跟以前一樣了。”
說罷,陸鶴在云姒腰間緊了緊:“好了。”
云姒看了一眼又要落淚的李善慈:“我們是出來找草藥的,你要哭,要找事兒,也分分時候場合。”
“我——”李善慈追上前幾步,云姒背上小背簍,轉頭下懸崖了。
這懸崖深不見底,李善慈才看了一眼,都有些打哆嗦。
她不敢再看,而是走到正在指揮著馬兒往后退的陸鶴身邊質問:“是慎哥哥讓你來幫她的?慎哥哥知道了她在這里?你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,是慎哥哥跟你說的?”
懸崖下面,云姒喊了一聲“停”,就是找到了生肌草。
陸鶴緊擰眉頭:“北涼公主,你是否太隨心所欲以自我為中心了,你看看我現在正在做什么,現在是你找事兒的時候嗎?”
李善慈氣惱地握緊了拳頭,轉身走到了一旁。
她就是不明白了,為什么所有人,都幫著云姒!
她究竟哪里好?
還是,他們都被云姒的外表,蒙蔽了!
“拉我上來!”云姒的聲音,在懸崖下響起。
這時候,李善慈目光,落在了馬車上系著的繩子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