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點鐘。
一輛檳城車牌的加長林肯泊在壹號公館門外。
副駕椅的男人赤裸著臂膀,后背紋了一枚墨綠色蛇頭。
是三刀疤。
二刀疤與三刀疤并非親兄弟,只是拜把子了,湖城比檳城發(fā)達,油水大,三刀疤不太服氣,又斗不贏二刀疤,一直忍氣吞聲。
如今,二刀疤效力周京臣,三刀疤效力葉柏南,‘雇主’贏了,等于自己贏了。
“南哥,我吩咐手下綁了阿偉,帶到您面前,何必自降身價應(yīng)聘呢?”
“不行。”葉柏南態(tài)度堅決,“在壹號公館綁人,是挑釁幕后老板。”
連孟長河都沒查出幕后老板是何方神圣,大概率是權(quán)貴二代,沒必要在太歲頭上動土。
他叼了一根煙,下車。
走向大堂。
“應(yīng)聘。”
前臺小姐在查詢客人的包廂號,沒顧上他,朝保鏢打手勢,“送他上樓見莉姐!”
“應(yīng)聘的,過來!”保鏢喊他。
葉柏南返回。
迎著光,這副英武的體魄,精壯的骨骼...一人頂十個,他一上崗,保鏢統(tǒng)統(tǒng)下崗了。
保鏢不耐煩,“不缺人,滾!”
葉柏南無波無瀾扔出招聘廣告,“應(yīng)聘男公關(guān)。”
“嗨,邪門兒了——今晚應(yīng)聘的貨色也太好了!”保鏢詫異嘟囔,接過廣告單,“你干這行?”
“破產(chǎn)了。”葉柏南也準備了一個悲慘的故事,對付莉姐,“父親跳樓,母親和司機私奔,只剩下我與同父異母的癲癇弟弟,負債累累,走投無路。”
忽然,不遠處傳來一句,“柏南,跑這里過戲癮了?”
葉柏南一僵。
穿著花襯衫的周京臣斜倚大門,街巷一片燈紅酒綠,他陷入其中,風華綽約,幾分浪蕩,幾分深沉。
夜色與燈色,襯得明艷的人愈發(fā)艷絕,孤冷的人愈發(fā)冷漠。
“我猜,演戲是假,收購是真。”他明知故問,“人間天堂查封了,你想在湖城重新開張,雖然規(guī)格降級了,壹號公館好歹是本地娛樂場的龍頭,算是湊合了。”
葉柏南佇立在火熱的霓虹下,一張臉極幽涼,“京臣也來收購嗎?”
“應(yīng)聘男公關(guān)。”周京臣不疾不徐掏煙盒。
“正好,我也應(yīng)聘。”
主動明牌了。
他聞,含住煙蒂,“我選上了,不缺人了,你遲了一步。”
葉柏南瞇眼,凜冽,險惡。
遲了一步...
莫非阿偉投奔他了?
原計劃,抓了阿坤,一手人,一手貨,和阿麗談判。
可下午接到消息,阿坤去北方了,跟了濰城一個賣建材的大老板,負責催賬。阿坤有前科,屬于‘要錢不要命’的無賴,但富商們惜命,不愿惹麻煩,多多少少吐出一筆錢,破財消災(zāi)。
巧合是,大老板的外甥和葉柏文一個刑偵支隊,所以不能追去濰城,避免風波鬧大,暴露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