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京臣又夾了幾塊,“凌晨餓了,吃的面包?”
她愕然。
凌晨三點多,她胃口不舒服,下樓吃了面包,那會兒,書房沒動靜,燈也關(guān)了。
原來,他知道。
一早,吩咐了何姨煮面湯,調(diào)理她胃口。
“今天開始,阿姨們輪流守夜吧。”周夫人叮囑廚房里忙碌的保姆,“萬一禧兒有什么突發(fā)狀況,不至于耽誤了。”
老宅的阿姨們有廚師資格證,菜式正宗鮮美,可程禧的喉嚨又噎又苦,形容不出的滋味。
機械性吞咽著。
“我下午回南方,集團驗收工程。”周京臣對周淮康夫婦說,“李韻晟不滿意被董事局除名,慫恿李慕白召開董事會討伐我,列舉了我的三宗罪。一罪,滅絕倫理;二罪,蠻橫專權(quán);三罪,違背了外公要求我聯(lián)姻的遺囑,不孝不義,無權(quán)繼承。”
周淮康夫婦神色凝重。
李老太爺相信京臣的學識謀略,足夠延續(xù)李氏集團的百年基業(yè)與榮光。但不相信他鎮(zhèn)得住集團里的妖魔鬼怪,人心叵測。
那是一群虎狼。
他是單槍匹馬。
要求他聯(lián)姻,尋個靠山,是情理之中。
李韻晟死咬他不遵守遺囑,確實是麻煩。
“禧兒是孕早期,禁不起折騰,飛機上你多關(guān)懷她,注意——”
“她留老宅。”周京臣打斷。
周夫人琢磨不透了。
雖然,周家接受了禧兒,畢竟是念在孫兒的面子,養(yǎng)女變兒媳,周家并不情愿。
禧兒獨自留在老宅,按照京臣多疑的性子,是不放心的。何況在徽園,小倆口濃情蜜意打情罵俏,他也舍不得分開。
短短數(shù)日,怎么生疏了不少呢。
膩了?
“你幾天回來?”
“待定。”周京臣撂了筷子,離席。
“混賬東西!”周淮康呵斥,“你非要娶,鬧得周家和李家天翻地覆,得罪了葉家,華家,祝董一大批人!我們?nèi)缒愕囊饬耍阌炙δ樧樱徽湎В ?
程禧一不發(fā),喝著粥。
周京臣不反駁,不辯解,徑直上樓。
反而是周淮康夫婦愧疚了,一個勁兒替她夾菜,舀湯,噓寒問暖,彌補她。
午后,何姨在走廊攔住程禧,“周公子叫了一杯咖啡,你送去書房。”
程禧猶豫,“哥哥不想見我”
何姨既奇怪,又好笑,“你哥哥天天欺負你,你也天天招惹他,哪次沒和好?”
她抿唇,“這次不一樣。”
“一樣的!你哥哥最疼愛你了,你哄一哄他,他馬上服軟了。”何姨推著她邁上臺階,到二樓,悄悄撤了。
書房門恰好敞開,周京臣背對門口,收拾行李箱。
程禧端著杯子,進去,“你的咖啡。”
他動作一停。
許久,“放下吧。”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