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上玩。”老夫人發(fā)號施令,“你大舅媽和小舅媽的牌癮大,你湊個數(shù)?!?
周夫人也愣了,“我和禧兒出門逛夜市,玩不了?!?
“你改天逛。”老夫人瞪眼,意味深長,“我是救你,懸崖勒馬,自己掂量。”
保鏢泄露風(fēng)聲了?
周夫人攥拳,不露聲色,“姑媽,我考慮了,先逛夜市吧。”
“不后悔?”老夫人繼續(xù)瞪。
周京臣看了一眼老夫人,又看了一眼周夫人,氣氛莫名的僵持。
“這是怎么了。”他眉目深沉了幾分,有揣測,有寒意。
太緊迫了。
周夫人重新坐下。
傭人進(jìn)進(jìn)出出上菜,這茬兒不痛不癢的翻篇了。
餐后,程禧收到周夫人的短信,讓她先玩牌,機(jī)票改簽,延遲到夜里9點(diǎn),保鏢送她去機(jī)場。
她刪了短信,從飯?zhí)贸鰜?,去東廂房。
推開門,屏風(fēng)外空曠,周京臣在屏風(fēng)里系領(lǐng)帶,一副背影。
肩寬腿長,臀肌發(fā)達(dá)。
她悄悄溜上去,捂住他眼,粗著嗓子,“周公子精心打扮,去哪啊?”
“約會。”鏡子里的他,半張臉隱秘,半張臉淺笑,分明曉得是她,裝不曉得。
程禧挨在他臉頰,早晨刮完的胡茬,下午又滋生出許多,硬實(shí)性感,“和哪家的小姐啊?”
“很多家的小姐?!?
她松開手,站在他面前,替他系領(lǐng)帶。
生疏。
卻細(xì)致。
“暗色提花的好看,你偏偏系純色的?!?
“那我換一條?”
程禧輕輕撫摸周京臣的鼻梁,鼓挺,溫暖,“下次再換吧。”
他低頭,鼻尖蹭她,她沒躲,只是嫌癢,蜷縮著脖子。
“今天這么乖,明天乖嗎?”
“不乖?!背天纱唷?
周京臣笑出聲,“皮帶?!?
她彎腰,系上金屬扣,他望著她散落的發(fā)絲,一勾,一撥,捋到耳后。
“大舅媽耍賴,小舅媽脾氣差,你別慣著她們?!敝芫┏冀淮天安桓吲d了,當(dāng)場掀桌,我兜著?!?
程禧整理他的衣領(lǐng),“小舅媽比你脾氣還差?”
“小舅媽是八旗子弟的后裔,如果清朝沒亡,算是郡王一脈的格格,一身臭毛病?!?
周京臣的電話這時響了,催他出發(fā),他掛斷。
“我有應(yīng)酬,入夜回來?!?
程禧忍住眼淚,“幾點(diǎn)啊?”
“十點(diǎn)?!?
她垂眸,“一路平安。”
走下臺階,他往東,她往西。
周京臣心臟毫無征兆地一抽搐。
仿佛鋒利的刀刃刺入他,在血肉里攪了攪。
“程禧!”他喚。